【人物名片】 John Kennan,1973年博士毕业于美国西北大学,随后在布朗大学、斯坦福大学等任教,现为美国威斯康辛麦迪逊校区经济学教授。Kennan教授是 Econometric Society与Society of Labor Economists的会员,《Journal of Labor Economics》联合主编,曾长期担任《American Economic Review》等多种国际顶级期刊编委。主要研究领域:劳动经济学。
[题记]:第一次见到kennan 教授前,就已在齐豪老师的微观课上对他有所耳闻,其实课上的笔记便是当年齐老师从师于他的产物。按中国老师带弟子的传统说来,他应该算作我们的“师爷”了。传说中的他聪明、敏锐并且及其严格。在那个阳光蓄暖的冬日,我们看到了一位白发苍苍、表情严肃目光淡定的老者,作为主题演讲者,他身边总会聚集着不少讨论者,而我们,终于有幸在会议最后一天下午的茶歇时得到了他短暂的空闲。
教书育人
当被问及他认为自己在学生心目中的形象时,他诚实地摇头说不清楚。关于自己对学生的严格要求,他说,在工作的时候,的确习惯于严肃的态度。当我们提及他如何既保持对学生高标准的要求,又能在执教爱荷华大学得到优秀教师奖成为学生喜欢的教授时,他有些诧异,略带羞涩的强调并不认为自己是那种最受欢迎的老师。
作为给低年级学生的建议,他认为,大量练习是必须的,可作业的答案并不重要,理解和运用才是真正所需。提到他所授劳动经济学大纲上将近70篇的论文单目,他解释说,快速地浏览多篇论文,并无太大意义,抓住关键细节以及提高理解的深度,才是主要目的。阅读之前要先对相关理论进行独立思考,而不该像读故事书一样浅度阅读。通过对前人研究课题的了解的积累以及存在问题的质疑,便会有相当的长进。想起齐豪老师在课堂上曾给我们细致地梳理过的一篇关于的论文,想必也是遵循这样的原则。
他说对学生采取“自由放任”的态度。如果在研究过程中有新的发现,他完全支持大家自主的选择或转换。他偏爱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学生,因为一篇论文中原创性的东西是最有价值的部分。而如果发现自己的弟子的文章缺少此种潜质抑或是老生常谈,免不了会被狠狠“打击”。当被问及青年学子如何找到研究的兴趣以及方向时,教授稍一思索,对我们说要多读论文,从别人的论文中找到缺点与灵感,不断地在“巨人的肩上”进行大胆地创新。
求学历程
出生于爱尔兰的他本科就读于爱尔兰都柏林大学麦克.斯墨菲特商学院,他特别指出,本科阶段曾选修过不少数学课程,他觉得现今他应用于研究中的数学模型相较于纯粹的数学理论研究,实在是“小菜一碟”,由此,西方经济学教授对数学工具的看重也可见一斑。
关于留学美国的原因,他回答得十分干脆:因为那里有世界上最好的经济学院,尤其是他读书时的年代(1960s)。而好的声誉自然可以引来最优秀的学生,逐渐形成积极的学术氛围。提高真才实学关键在于自己努力并与优秀的同辈们进行切磋,老师们的作用更多在于引导。
他还说,即使是今天,在很多领域,比如自然科学,欧洲都有不少顶尖的科研机构,可经济学领域中,除了少数几所欧洲商学院,还是美国拥有最一流的教育。那里的教育体系十分强调基础,不会过早的给学生定位,影响日后发展,而是给与学生充足的自由选择的权利,帮助学生达到最优的匹配度。
学术研究坚持不懈
他的第一篇论文等待了七年才发表。这不是常态,他忍不住提醒。的确,对于发表论文如此,而对于一个的正从青年走向中年的助理教授来说,这样艰难的等待,同样,非比寻常。有些人更容易发表文章,而我不是,那一次不是。他语气里就只有平静。可他坚持说他并不觉得那是一个多么痛苦的时代。即使是不断地被拒绝的时候,他都从没有想过要放弃,因为每一次拒绝都只不过激起他修改文章的愿望。他逐渐发现,研究中最重要的是坚持,坚持再坚持。毕竟每一个能够来到顶尖经济系课堂上的学子都不缺少聪明才智,那末脱颖而出的,往往是目标坚定有恒者。
作为经验丰富的经济学教授,kennan在课题的选择上已经轻车熟路,我们从他已发表过的论文当中发现,除了主攻方向劳动经济学,他在计量经济学、国际经济学等领域,也都曾有所涉猎。而在他众多选题中,有关于罢工的论文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因为从80年代开始直到90年代中期,他间或发表过一系列涉及此题目的论文。时至今日,他的部分研究仍与此相关,并在2008年为第二版新帕尔格雷夫法经济学大词典编写了关于罢工的词条。回顾他的研究路径:在美国国家科学基金的资助下,从Hicks于1932提出的罢工解决(Hicks 悖论)问题着手,到对罢工持续时间的研究,(如,保险赔付对罢工持续时间的影响),再到对利润分配信息对罢工的影响、工资制定的策略议价等等一系列课题。我们不难发现,甄别一个有价值的课题需要经济学家特有敏锐的直觉,而对于已选定的课题,更重要的是细致地对其进行深入发掘、开拓。
他承认,罢工在现代社会中发生率很低,可获得的历史数据也往往集中在上个世纪的特定时间段。很显然研究中并非所有内容都能够有立竿见影的成效,可当转换角度,意识到这种研究将成为庞大研究体系中不可分割的一环,并为学科长期的发展打下坚实基础的时候,便自然能彰显出其意义所在。
[后记]:我们的访谈随着茶歇的结束而不得不中断。采访时不经意捕捉到他淡灰色眼睛中淌出的清澈目光,让我们以为,这个学术领域以犀利著称的教授,在日常生活中,其实藏匿了羞涩并不善表达的一面。虽然我们还很好奇这位可以在抽象世界中创造出智慧之花的学者是否也会敏感于眼前世界的美,比如,经院一楼小花园里那颗茂密的参天榕树和WISE学子身上的蓬勃气息。其实他身上浓厚的学术热情其实早已深深打动了我们。整个参会过程中,我们不仅了解到了劳动经济学在国际上的发展概况,更意识到国内涉及农村劳动力、国企等等大量中国独有的有待深入的课题。和所有其他08级的新生一样,这次劳动会议上所遇到的每一个热忱、执著的研究者孜孜不倦的精神,都让人忍不住想提笔:
云擦香鬓贴黄花,千尺登峰。
苍苍顽石得天意,孑孓盈立。
百缆千帆登仙处,莫化香魂。
葱青连天忘归路,天上人间。
(WISE2008级硕士生 白春华 周宇 易金超 WISE08级博士生 邓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