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期】Wing Thye Woo教授专访

【人物名片】Dr. Wing Thye WOO:美国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经济系教授，华盛顿布鲁金斯研究所高级研究员。Woo教授于1982获得哈佛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他是一位研究东亚（特别是中国、印尼和马来西亚）经济问题的专家， 此外在经济全球化、计划经济体制转型和宏观经济学等领域也颇有建树。Woo教授的主要专著有《中国的财政管理与经济改革》（牛津大学出版社，1995），《转型中的经济：欧亚比较》（麻省理工大学出版社，1997）和《亚洲金融危机：复苏的亚洲应汲取的教训》（麻省理工大学出版社，2000）等。

【访谈纪实】

    在WISE主办的LABOR-2006紧张的会议日程中，我们有幸邀请到来自美国加州大学Davis分校的胡永泰教授（Professor Wing Thye Woo），并对他进行专访，让我们有机会了解到这位杰出的海外华人经济学家在学术研究和科研生涯背后更多的故事。

    雨后初晴，厦门的天空格外晴朗，坐在厦大逸夫楼的咖啡间，访谈气氛格外融洽。作为一名出生并成长在马来西亚的华裔经济学家，胡教授对东亚经济，尤其是中国经济进行过许多深入的研究。在Swarthmore College以优等生的荣誉毕业于civil engineering专业，1978年在Yale University获得经济学硕士学位，此后在Harvard University继续深造，攻读另一专业的硕士和博士学位。访谈过程中我们意外地发现，在经济学领域颇有建树的胡教授还具有非常丰富的历史知识，在言谈中不时流露出对中国历史的深入了解，以及他对中国经济发展的密切关注。

【中国视角】

    访谈中，胡教授和我们分享了一些他对中国经济发展的独到见解。他指出，当前中国经济正经历着高速发展，但中国经济的发展过程也伴随许多值得关注的问题。例如，尽管中国GDP持续多年高速增长，但城乡发展差距却逐年扩大、环境污染日渐严重、社会保障发展滞后，这些都是关乎中国经济未来可持续发展的潜在问题。胡教授认为，只有解决这些问题才能确保中国经济未来的发展活力，而这些问题的解决都呼唤中国政府出台新的政策。例如农村的医疗改革问题，胡教授指出，改革急需要中国政府尽快加大政策和财政的扶持力度。又谈到中国的国有企业改革问题，他指出当前中国国有资产的配置存在一定程度的不合理。建设和谐社会（harmonious society）重要的不是一味地追求GDP的增长，而是要将资金投放在最需要它的地方，胡教授非常精辟地概括道，就是要“change the form of state assets toward PRO-POOR state assets”。他始终认为，一个社会最贫穷、最弱势的群体是最急需得到国家的政策支持和社会关注的群体！

    胡教授对中国的经济学家也饱含赞誉，他提到吴敬琏、樊纲，认为他们都是中国成功的经济学家代表。同时胡教授还表示，在国际化的背景下，中外学者们应当更多地进行中西方的经验交流，相互学习、相互借鉴。

【感怀师友】

    胡教授师在Harvard University 攻读博士学位期间，师从于被盛誉为“当代凯恩斯”的Jeffrey Sachs，对于导师的这一称谓，胡教授甚为赞同，他说，Jeffrey Sachs研究的领域非常广泛，从欧洲经济到拉丁美洲经济，再到转轨国家的经济问题他都有深刻的研究。在亚洲金融问题上，二人还有过共同的合作。胡教授认为导师所传授给他的更多是一种比较分析的方法和思维，也即是说，完整的宏观经济分析不仅是不同国家间互相比较的过程（cross country），同时也应具备历史的眼光（cross time），站在历史的角度了解发展过程的来龙去脉。

    说起与中国经济学家的合作历程，胡教授颇有感触的提到了中国经济学家杨小凯（Jeffrey Sachs、胡永泰、杨小凯三人合作完成Economic reforms and constitutional transition，1999）。回想曾经与杨小凯教授在学术和生活中的一些交往经历，胡教授说，杨小凯教授是一位“敢于想别人不敢想”的人，杨教授通常可以看到许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他有着自由开阔的思想和深邃的眼光。此时，平静的访谈气氛似乎霎时凝固了下来，沉思许久，胡教授深情地感叹道“I miss him！”他说，杨教授的逝世是中国经济学界的一个很大遗憾。”

【殷切厚望】

    对于学生，胡教授有着特别的责任感和关爱之情。他说：“The student is my first priority.”并认为一名研究生的求学就仿佛是一个发现钥匙的过程，所寻找的是一把可以打开最多扇门的钥匙，让其带领我们通向更浩瀚的知识领域。以经济学为例，英语是其中的一把金钥匙，而历史是另外一例。掌握了英语，我们才可以获得更多、更前沿的信息，才可以更广泛的了解来自世界各地对经济问题闪光的见解，才可以站在更多巨人的肩膀上前进。同时，胡教授特别强调了历史的重要作用，认为历史不仅可以用于回顾过去，借鉴于当前，而且还可以预测未来。例如，19世纪时中国和日本具有互相匹敌的国力，而日本明治维新和中国百日维新的一成一败却导致了两国日后的发展差距。1978年中国的“改革开放”和1992年邓小平的南巡讲话为新中国的发展输入了勃勃生机，是中国经济的重要转折点。他又说，中国正经历着改革的关键时期，我相信，经过一系列更深入、更全面的改革，中国政府将带领中国经济走向更大的成功。

                                                  （WISE06硕士  谢薇 张靖爽）